【绝活专访】善用人生的每个境遇,点石成金


/秦刚

人的生命轨迹,是由他自己和客观条件共同刻画的。就像一个开车的人,虽然手握风向盘,却只能在有路的方向上开;会有选择,但现实是常有身不由己的时候;即使面对选择,也可能无所适从。一个人的成长,就是在这样的往往似乎是刚性的外部限制中,开辟自己的前行之路。

今天访谈的对象,是一个典型的寒门贵子,故事精彩。 古人说慢工出细活,在他身上有深刻的体现。他 没人点拨, 却能在生活的磨难中自   发学会调御生命的功夫。 每做一件事,尤其是人生大事时,所展现出的 稳扎稳打的态度,沉稳内敛的个性,是他迈向成功之路的基础。这一点,值得很多人借鉴。

创业者  苏颜林

苏颜林,今年38岁,寒门子弟,13岁离家开始外出闯荡,前13年一直流转于粤剧行业,练就一身表演的硬功夫。之后转行,曾做过红酒推销   工作,后来潜心下来,决定自己创业,选择了与茶结缘,他从茶艺、制茶、制茶具、品茶等方方面面切入,切实深入到这个行业,一门深入,   并开课纳徒,茶叶生意与授课相得益彰,如今在广州的茶艺界是著名的青年茶艺师。

少年粤剧路 苦难生活给予养料

秦刚:你的人生经历比较多样,能给我们讲讲吗?

苏颜林:是的,我13岁离家开始独立生活,直到26岁之前一直在粤剧圈里混江湖,这段经历对我影响很大,我从这里说起。13岁的我刚刚在家乡广东化州小学毕业,还没开始发育,瘦小干黑,混沌懵懂、少不更事。那时经家乡的老师推荐,父母让我报读了广东粤剧学校。就这样,1991年,一个出自小地方的小小少年,只身来到了广州。

那时候起,我开始了独立生活。人生道路对我而言,还是过分遥远沉重的话题,但是就这样早早地降临了。它到来的时候,我还不知道它的份量,不过我已经在一份兴奋的后面,分明地感受到了一份惶恐。

从未离开过家门的我,既要面对离家的孤独,又要适应陌生的环境,还要应付艰苦的生活、学习和训练。在广东粤剧学校的一年,我学到了一点最基本的戏剧知识和练功入门基础。然而仅仅学了一年,由于家里经济拮据,无法继续承担我在粤剧学校学习的学费和生活费,我不得不在痛苦和彷徨中离开了粤剧学校。

秦刚:之后你是回家还是继续闯荡?

苏颜林:1992年,恰逢著名粤剧艺术家卢启光创办“广东东莞粤剧团”,众多行内人士闻讯前往。恰如没顶之前攀上方舟,我幸而亦得以以学徒身份进入该团,算是拜师学艺,也有了个吃饭的地方。说起来也体面,我在团里也叫“小演员”,但其实是个无酬“饭包”,说白了就是只能挣个饱肚,没钱拿的。

由于我年少勤快,也还讨人喜欢,师父卢启光破例每个月给我补助100元生活费。这就算是我“入行”的最初“身价”吧。我今生第一次“挣”到钱了,心里很是欣喜!每月这100块钱,除去基本的花销,也还能剩个四五十元。这就算是有了着落了。

在团里当然要学习要练功,不过日常的工作却不是表演生旦净末丑,除了要跑龙套之外,还要干其他杂务。剧团是市场化的演出团体,人员不稳定,流动性较大,经常有灯光师离职或道具组缺员之类的情况,需要有人顶上。别人会自己离开,我因为家境贫困却害怕被剧团“优化”掉。我知道我能干的事越多,这个饭碗就越牢靠。老话说“艺多不压身”,对我来说,也是“技多不压身”啊。

团里任何粗杂工作我都尽量学习着去做。我勤快地跑上跑下,做着所有力所能及的工作。这样久而久之,我就由干简单的杂活,渐至学会了一些技术性工作,从维修演出的小道具,到上舞台安装三线高压线……这样忙里忙外没粗没细地干,难免会磕着碰着,有伤损的时候,一般都不大理会,我明白自己是靠干活吃饭的,没人呵伤抚痛,一天不干,那饭碗就不好端起来。

这样干着,慢慢地我差不多成了团里的“全才”,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能对付,哪个岗位缺员就由我来顶上。反过来说,我并没有自己的专门岗位。就作为一个专业演员的发展来说,这好像不是好事。

不过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,在后来的人生中,我发现这一段经历对我而言是很好的锻炼,既使我习得了多种技能,第一练就了一身舞台表演的技艺:从小角色的娃娃生到身披铠甲的将军,从粤剧小生的唱腔到武生的靠打、翻打,都练下了扎实的功底。这不只是技艺的磨练,也是人生的一种过硬历练。第二训练了我的勤劳和适应力。我明白了一个道理:多出力不吃亏。第三,在其中的苦甘,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孤独、心酸和委屈,可谓刻骨铭心,我在接受淬炼,又在这种孤独中与自己同在,慢慢体会生活中每一刻潜藏的玄机,这是苦难生活给我的营养。

粤剧生涯变故 流离中开始思考人生方向

秦刚:你在东莞粤剧团的这段岁月后来又发生什么变故?

苏颜林:我在东莞粤剧团一直干到1998年。当时,我以为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跟着师父在粤剧团里干下去,粤剧表演就是我的职业生涯和人生道路了。但是命运似乎不喜欢被一眼看尽它的走向,总爱在人觉得一切都已经走在轨道上的时候,猛然一个意外,让人猝不及防。

由于文化局所属文艺单位的改制,东莞粤剧团被解散了!对一个除了粤剧表演那些工夫之外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来说,离开了粤剧团简直没有能力生存。剧团解散有如晴天霹雳打在心胆上,仿佛无路可行了,我彷徨无主,茫然失措。那年,我刚好20岁,被狠狠地甩上了命运的河滩……

离开东莞后,我只能去跟其他私营的粤剧班跑码头:背着一张破席、一床破旧的被褥、一个水桶、一张蚊帐和几件换洗衣物,辗转各地乡镇。那光景,不像是什么干艺术的了,只是一帮跑江湖混饭糊口的人中的一个。所幸自己毕竟师出著名的粤剧老师卢启光,应付这样的草台班子的演出在专业上还是绰有余裕的。

这样流浪式地在外面打滚了一年之后,回广州探望师父。师父得知我在外的演艺经历,既欣慰于我在外也能谋生,又为我辗转困苦的经历感到疼惜。师父给他的另一个学生、当时广州红豆粤剧团著名文武生欧凯明打招呼,希望能助我进入该团。经过一番面试、考核,我进入了红豆粤剧团当临时工演员。

在团里头一次坐上豪华大巴去华丽的剧场,踏上宽阔的舞台,这对一个原来居无定所、饭无饱餐的年轻人来说,那种喜悦,就如同流浪儿突然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。因此我很珍惜、很勤快、很努力,用以前台上台下学到的技能,很称职地完成自己的工作。2000年,我被评为广州市文化局“优秀团员”。这是我获得的第一个荣誉。在市属国有的九个文艺单位中,临时工得此荣誉,我为第一人。

2001年,本有机会随团到美国演出,后来据说出于担心临时工出境可能外逃,我的演出名额被取消。在我的演艺生涯里,练功断腿都未流泪,那时却感到了很大的委屈和挫败,流下了眼泪。那次之后,心里就有了转行的念头。

2002年,又一次的文化单位改制,广州粤剧一团、二团、红豆粤剧团合并成两个粤剧团,临时工的合同全部终止。离开已成必然,但我的心情却没有1998年离开东莞粤剧团的那种伤感失落,也许是觉得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自己。

不久师父离世,临终前,他把我叫到床前:“如果有机会转行,就转吧。”由于13年基本上都在粤剧团里讨生活,我的谋生技能也基本上局限在粤剧这个狭小的范围,而这些技能在社会上是缺乏通用性的。原来在粤剧团我觉得自己多技多艺,这时却发现自己差不多是两手空空。一个缺乏其他知识技能的粤剧演员要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上转行,谈何容易!当时我觉得,转行意味着这十来年算是白混了,转向哪里呢?面对前路,很是迷茫。

徊徨歧路 转折中的艰难摸索

秦刚:如何迈出转行的第一步?中间遇到挫折了吗?

苏颜林:决定转行并不是冲动,粤剧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。有一个自称对非洲有些了解的朋友建议说:以你的情况,去南非或许能找到机会。当时的我还缺乏社会经验,在国内一时看不到机会、病急乱投医,也想着不妨到外面闯一闯,就接受他的建议,冒失地去了南非。在南非,我人生地不熟,又目不识丁,两眼一抹黑,并没有看到适合自己发展的机会,连一份简单的工作也没找到,在那里茫无头绪地转了一个半月后,灰溜溜地飞了回来。回来后,我躲了起来,觉得没脸见朋友。

在这段时间里,我想了很多。世上并没有什么无条件的“机会”,世界并不刻薄,机会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。技能,就是机会。换言之,机会是自己给自己的!从这次“闭关”中出来,我多方了解,确信若出国谋生,当厨师是最容易生存的。于是我到广州旅游职中学习中厨。从磨刀到切菜、抛砂锅、调味到雕萝卜花……最后学会了一手不错的厨艺:煎、炸、焗、焖、炖……

学厨的同时我找工作维持生计,找到一份推销红酒的工作,一千五百元底薪加提成。于是我每天西装领带,挎着两瓶红酒,穿梭于广州天河南一路、二路,建设路等小酒庄、各种夜场。由于“工作需要”,那段时间我经常“日出而息,日入而作”,夜夜陪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饮酒,半年时间里倒有90天是喝醉的,另外90天则“刚好”喝到晕晕乎。这样玩命干下来,业绩倒是不错,老板很满意,把我提为经理,收入涨到每月六千多。但我在清醒的时候却问自己:是不是打算这样醉下去?

这不是靠真本事吃饭,这个钱挣得糊涂。这不是我要的人生。

与茶结缘 逐渐认定了这一道路

秦刚:这段社会游历的经验下来,你又是如何去摸索自己的道路?

苏颜林:我静心思考了前后经过,我不能浮在打工、赚钱、学手艺这些事务性上,这些都是表象,我决定要走一条自己可以掌握的路,我要创业,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盲目地胡闯乱拼,那会我只有两样东西傍身:只能靠人格,技能。我开始在报纸上寻找信息,我从报纸上看到一家茶艺公司在招工。喝酒会醉,茶却大概是使人清醒的。我喜欢清醒的感觉。我不嫌这份工作薪水低,去应聘成了一名“茶艺师”。

公司的茶艺师除我之外都是女的,因此我显得有点“出类拔萃”。大概“物以稀为贵“,加上当戏剧演员留下的那点老功底,泡茶时举手投足间还不乏美感,经理认为我干得不错,很快就让我做了领班、主管。再后来,老板说经营部的经理辞职了,问我敢不敢去试试?舞台上连皇帝都做过了,还有什么不敢的?这样我就有了第一张名片:国香茶艺经营部经理。给别人派名片时,感到自己俨然混成个人物了。

我带团队,做计划,制定销售方案,还包括了采购,产品的进、销、存管理。虽说只是经营部经理,实际上公司上下的事务都要做。工作虽忙,我干得兴致很高,除了初尝“成就感”,大概也因为确实与茶有某种投契。

秦刚:你是如何确定自己要走茶这一道路的?

苏颜林:工作光靠干劲、胆量是远远不够的,我意识到了专业知识的重要。我买来了一大堆茶学书籍,像背剧本那样将其中的重要内容背了下来。从陆羽的《茶经》到邓时海的《普洱茶谱》,再到勐海茶厂产制《大事年表》,从普洱的7542批次包装到紫砂的各大名家、壶型、款式、师承都能把它们背熟。那时年轻,记性真是好。

2004年,是茶叶行业传奇的一年,普洱茶市场风起云涌。我凭着看书记下来的茶叶知识,逐渐成了公司客户、朋友乃至朋友的朋友都争相约见的热门人物。他们希望从我这里了解到更多关于茶叶和茶叶市场的相关信息。我从一个销售人员变成茶友们的“军师”,更感到知识与技能还能成为产生效益的关键资本。

一个人与谁或什么有缘,未必是神秘的或是宿命注定的。那些让我们一遇倾心、一见钟情的,那些让我们眼热心跳、仿如前世有缘的,有时可能是误导我们的。

真正的缘分,可能是平和朴素的,最初并没有引起我们额外的注意,但它会在我们的生活实践中逐渐地却又是顽强地显示自己,直到有一天我们惊觉:原来是它!与茶结缘让我发现,我的生命,有了一个现实的支点。我要用心与茶紧紧相联,让它逐渐与我的生命连成一体。


不冒进 一步步学习完成自我提升

秦刚:确定茶这个行业为奋斗目标,你如何一步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?

苏颜林:作为一个茶业的从业者,2004年到2007年,正是疯炒作普洱风潮的时候,我没有利用自己的茶学知识随着众多同行去投机炒茶。当时看当中很多不如自己学识的人投机普洱发了财,我也不是无动于衷的,毕竟作为一枚大龄“屌丝”,我太需要基本的生活条件和一定的“经济基础”,但是按自己的人生哲学,我不应该是一个投机者,而应该“投资”自己的人生,老实做人,踏实做事。

我决定在茶学方面提高自己。茶业是我生存的现实立足点,更应是我的事业。所谓“事业”,我的理解,不能只是一门挣钱的行当,还应该能够使我们的生命在其中成长,而变得有价值,有意义。

在我身边的人都忙着炒卖普洱茶的时候,我一边工作,一边到华南农业大学系统学习茶学,只要是关于茶的课程,都去听,去学。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,我成了初级评茶师和初级茶艺师,第一次获得了这个行业的专业技术资格。

2006年,我参加了广东省第一届茶艺师职业技能大赛。我根据唐宋时期的宗教茶艺——禅茶,加入禅宗的手印、禅坐、观息、入定,并在煮茶的过程中,加上一段剑舞,创出了自己的第一套茶艺表演——《武禅茶》,将多年的表演基础和对茶学的理解灌注其中。我希望它像一潭清澈的流水,静静流过观者的心田,以求达到以茶雅志、以茶陶情、以茶立德的效果。《武禅茶》获得了2006年第一届广东茶艺师职业技能大赛的金奖,我也由此获得了广东技术能手称号。

得奖促使我决意在茶业方面进一步提高自己。我计划去各大茶山学习各种茶类的制作工艺。我定期到福建安溪、广东潮汕、云南勐海、四川蒙顶、杭州西湖等地学习各种制茶工艺。从采茶、晒青、萎凋到揉捻、干燥,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深入了解学习,细心揣摩体会。经过相当一段时间对各种茶叶这样广泛的品试,我的品茶评茶功夫有了质的飞跃。从对干茶的观审、闻香,到看汤色,闻香气,再到细品汤味,已经颇有心得;一种不知名的茶经这样一试,我一般可以判断个八九不离十。

“入行”不能不懂茶器。我前往紫砂壶的原产地江苏宜兴,拜师学习紫砂壶的制作。经过四年学习,我终于能够在远离宜兴的广州,自己独立从炼泥、拍身筒,到成壶进窑烧制,做出一把完整的紫砂壶。瓷质茶器和其他质地的茶器,我也都广泛地学习了解,并有了一些收藏。

这使我对茶有了自信,觉得自己“入行”了——我终于在粤剧之外,经过一番痛苦的波折和涅槃工夫,又真正获得了一种新的技能,重新进入了一个新的行当!


技艺加身 果断辞职开店开始创业

秦刚:技艺的东西学会了,你如何迈出创业这一步?

苏颜林:前面的学习都是在积累,积累到一定阶段,我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入行,我做了两个动作,一是开店营业,二是开课授道,这是我的创业两条腿。

为了确保在工作的同时有充分的自由支配的学习时间,我辞去了茶艺公司的工作,在广州芳村坑口的大笨象茶叶市场租了一个铺位,创立了自己的“将帅印茶艺”店。取名“将帅印”,或许表达了我心中与戏剧的未了之缘。“将帅”者,靠真功夫立身行世之人也;“印”者,信也。真功夫和诚信,也就是我的座右铭的内涵。

当时手中仅有两万元资金,除去12000元的店铺租金押金,还剩8000元。做完简约装修,手上的钱就所剩无几了,根本不敷进货之需。我联系在茶艺公司工作时认识的广西茂圣六堡茶公司的老板苏淑梅,希望得到她的支持。大概在过去的交往中苏总比较认可我的为人,她给我发了货值五万元的六堡茶进店代售。人格真的可以是一项财富啊。

在淘汰率很高的茶叶市场,小小的“将帅印茶艺”通过口碑,慢慢地存活了下来。

秦刚:请你给我们讲讲你的授课情况,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方式?

苏颜林:因为这个方式也是一种扩大自己品牌影响力的有效方法。我自己学会了,就开始去讲课,传授。随着在茶学、茶艺方面的提高,我希望与更多同好之人分享茶的芬芳。我逐渐担任了一些大型企业的茶艺教师。如担任东风日产全国经销商经营店高层管理培训课程的老师,教授学员人数四千余人。

2011年,广州城市职业学院国学院宋婕院长通过资深茶人朱自励老师的介绍,聘请我为该院茶艺教师,负责该校的茶学课程和茶艺社社员的培训。

将学生当客户定位并助其成功 自己也受益

秦刚:教导学生的过程中,你如何去找准定位?

苏颜林:其实学生,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自己的客户。刚刚担任广州城市职业学院的茶艺教师时,面对的是连六大茶类都不知道的学生。学生就是我的客户群,我要寻找他们的痛点,解决他们的痛点,才能粘着客户并口口传播自己的品牌。我想到的是,怎样能使他们的“茶艺社”名副其实?怎样使这样的学生成为合格的茶艺人才?

我为他们设计了三门课程:《茶学与养生》、《中国茶历史与茶文化》、《茶艺与修养》。通过上课,学生们发现:原来茶学是如此广博,又是如此有趣,如此地可以与他们的生活相关联。这些课程,使学生们具备了基本的茶学理论知识。课程每学年在国学院讲授,常讲常新。很多茶艺社的学生在第一学年选修过这些课程之后,第二、第三年仍然来旁听。这些学生往往也就成了茶艺社的核心成员。

另外一个,就是要创新,还是那句话,在一个行业,要有独创性,才是个性的东西,就是有客户,愿意为你的这个独创性买单。在该校教学期间,我教授了自创的三种泡茶法:绿茶的“备汤育华法”、普洱茶的“一点定冲法”和红茶的“雨淋法”。通过定点下水,干茶旋转,使茶汤滋味醇厚甘爽,更甜爽鲜醇。

高水平的茶艺,可以说是一门综合艺术,不仅要求“茶”的功夫,还要求“艺”的功夫。为了提高该校茶艺社学生们的茶艺水平,除了上课,我还对他们进行相应的形体、姿态、表情、动作训练。他们的先天条件参差不齐,但基本上都没有受过表演训练,动作生硬,表情紧张,缺乏配合及对音乐的理解等等。训练是严格的,也是艰苦的。

应该说,能够经受这些的训练,对学生来说就是一份很好的收获了。训练的效果是显著的:不但他们的老师们,连他们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变化。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,人生道路可能就此增加了不少亮色。

秦刚:如今你教导过的学生,你如何将他们与自己的事业连接起来?

苏颜林:我帮助学生找准定位,扶持他们在茶艺或经营上探索,不管他们成功与否,他们都会感激我,这种连带的效应是很大。我不但教授茶学、茶艺,还通过自己的成长历程,向学生传达我的人生理念:学会求知,学会做事,学会做人,靠人品和技能立业立身。身教重于言教。

茶艺社的学生们,很多都获得了高级茶艺师资格,达到了在该校毕业必须有一个技术资格证书的要求。由于上学期间学到的茶学知识和技能,由于我对茶的热爱对他们的濡染,他们中很多人后来都转行到茶业上发展。这样,通过在该校的教学和茶艺训练,我顺势助力该校的校企合作,为广州芳村等地区的茶叶市场和茶企输送了大批茶艺师岗位员工。   

而且,茶对一些人来说,只是一口可有可无的淡苦的饮水,但若将茶的内涵展开,却也可以是我们的生活世界、精神世界中很重要的角色,甚至改变我们自身。茶的清、怡、敬、和,寄寓了我们关于心境、人格和世界的理想。我通过这样的形式,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,茶是一个小角色,但它润物无声,默默地滋养着我与同伴的身和心。

永不停止提升之路 新创香茶结合养生之路

秦刚:按你的讲述,你是一个会不停提升自己的人,进来你又有什么布局?

苏颜林:我一直未曾停止求学和自我提升。2013年,我创作了茶艺《茶梦》参加全国茶艺大赛,通过对古代行茶形式的重新理解和再创作,演绎了唐宋元明清各个时代的行茶表演,以此获得了全国“十佳茶艺师”称号,也进一步提升了自己对事业的感知。

2014年,我指导学生创作的《七碗茶》获得了广东茶艺师职业技能大赛的金奖。《茶梦》和《七碗茶》的演绎有一个共同点:以古代的行茶方式传达给观者一种自然、平静的境界。

为了传承中国传统茶艺,及使茶艺表演在有文化内涵的同时更具观赏性,我远赴四川学习长嘴壶茶艺《龙形十八式》,成为广东首位能掌握长嘴壶茶艺的传人,也因此有机会成为了香港亚洲电视传统文化展演的献艺嘉宾。

经过一系列理论学习与茶山实践,我在华南农业大学及杭州中国茶叶学会先后考取了中级茶艺师、高级茶艺师、茶艺技师、高级茶艺技师;中级评茶员、高级评茶员、评茶师、高级评茶师等职称。光从这些名目看,可以说我已经具备了这个行业的若干主要技能,成为这个行业的“专业人士”了。

这些技术职称的次第提升,是十余年在茶行业里摸爬滚打,持续学习,不停实践,不断积累的结果。

秦刚:最近新开创了什么?

苏颜林2014年,我又开始了香道文化的学习。这是一个新的领域。我希望通过香文化与茶文化结合,开出一条新的养生之路。这一年,我考取了高级香道师。自古以来,茶与香就存在共修关系。如果能把茶的生理功效和沁心养神的精神效果,与香的气行经络结合,甚至结合中医的一些方法,形成一套养生之道,可能是浮躁功利的现代都市所需要的。

从事茶业的人很多,并且越来越多。我怎样才能尽力做到最好?现在已经不是“一招鲜吃遍天”的时代了,不进则退;何况,外在的事业之外,人还应该有一个精神世界,供自己的灵魂安顿。茶道和香道,其所以为“道”,在于它们不止于物质,不止于技艺,而应进于精神境界。这对于我来说,还任重而道远。

古圣谓: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在求“道”之路上,我希望能够修业、修身、修德、修心——这些应该是相辅相成的。并不是每个人的创业历程都可以到达一般所谓的成功状态,但是可以为自己所选择和认定的事业奋斗,按自己的人生哲学做人,追求自己的外在和内在的成长,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前行,充实而有滋味,这就是我的活法了。我想,适合自己的,适合社会发展需要的,应该就是成功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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